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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父亲说让他不要再出去干活之后，他变得愈发寡言，脾气也离奇起来，让人难以接受 。 明明我们是心疼他 。 出生在农村，最敏感的就是“重男轻女”看法，而我照旧“计划生育”时代的一个二胎女孩儿，面临着超生大额� ？�，也不被老一辈期待和接待 。但我自小，就是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，全村里的崽儿数我最白胖 。我妈说，我就是在爸爸肩膀上长大的，所以希望我能飞得更高，走得更远 。 有影象开始，总是和他聚少离多，每次归家，他都是大笑着把我举起来说：“我们家小猪又胖了，爸爸马上就抱不动了……”那时候他那样雄伟高峻，像一座温暖的屋子，遮风挡雨，扛起家庭的重担 。 七岁那年的大雪，雪花如鹅毛，一层又一层铺盖在土黄色的路上，一夜之间，天地只剩下了白色，只有高处的枝丫弯着腰驮着雪漏出一点痕迹 。上学该怎么办 ？我裹着厚棉衣、背着书包，在家门口彷徨着迟迟不敢前进 。爸爸摸摸我的头，在我身前蹲下来，说：“上来，今儿爸送你” 。学校不远，短短的距离，他走得又稳又坚定，我问他怎么知门路在哪儿 ？他又笑了，“这破泥路我都踩了几十年啦，朝哪走我能不知道 ？”他的背宽阔又温暖，我趴在上面，是个沉甸甸的担负，他却背着我在那路上来来往往，融成时空里的烙印 。 年岁急遽，生长磕磕绊绊，村子里与我同龄的女孩子很少，所以我的玩伴多是上蹿下跳的男生，我胆量也颇大，随着他们下河摸鱼，爬树掏鸟，有一次竟从二楼平层跳下去玩闹，底下只有薄薄的小麦稞杆，失重感和刺激感形成了自由和神往，不知轻重，倒是吓坏了一群家长 。那是他为数未几地训斥我，巴掌高高扬起来，却在落下的时候卸了力道，轻轻拍在屁股上，警告我再不可这样瞎厮闹，眼里的生气、恐惧和后怕夹揉在一起，我畏惧到大哭，躲着不肯见他，照旧妈妈把我哄好，说爸爸晚上偷偷抹泪呢，我才别别扭扭地同他和洽了 。现在想来，他如山川如大海，缄默汹涌，可靠内敛，是无言的守护和陪伴 。 我的人生和村里女人的命运差别，是转折于我的任性和他的支持 。小升初时，作为在整个县里名列前茅的勤学生，我执意要去市里上学 。那时他还在外地干活，高昂的学费、住宿费、生活费都成了亲戚们劝我爸妈差别意的借口，我也一遍遍给他打电话坚定我的想法，哭也好闹也好，想尽步伐也要抵达我的目的，他虽然温言劝过我说担负太大，可是最终照旧站在我这边，玉成了我的虚荣和高飞 。我们今后见得更少，他日渐佝偻的脊背，鬓边又添得鹤发，脸颊更深的褶皱，掠过我生长的日子，生活点点滴滴在时间长河里消逝，只有这些，一遍一遍加深了印象 。 现在我开始事情挣钱，他的身体是我放不下的担心，我跟他争吵、一遍各处劝说，不让父亲再出去事情为生计奔忙，我委屈他也委屈 。握住他的手，手上的老茧又硬又大，而我的手毫无劳作痕迹，放在一起，更显我一生难报父恩 。我哭着问他在家歇着欠好吗 ？他仍像我小时候那样，摸了摸我的头，“现在你才挣几个钱，以后还要结婚，生孩子，哪个不要钱，我又不是动不了了，我再干几年存点钱养老，你们不更轻松点儿吗 ？” “嘚……嘚……嘚……”，一大早，父亲又着他的小摩托去事情了 。 哎，我的父亲！ | 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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